至于中途昙花一现的新莽……嗯,那位疑似穿越者的皇帝,好像也是因为太过折腾,搞砸了……
想到自己自己距离隋末也不远了,杨遇安忍不住问道:“那夫子以为此事当如何解决?”
“呵呵,我若有解决办法,何至于隐居乡里,经商治学?”范蠡失笑摇头,“不过是尽己所能,让世人明白休养生息的道理罢了……”
……
这日之后,范蠡教授杨遇安的学问又上了一个层次。
不再拘泥于具体实务,而是转向理论境界上的教授。
范蠡给杨遇安总结为三重境界。
从时而追。
据时而动。
知时用物。
每领悟到一重,不管是经商、用兵、练武修行还是其他方面,都会有质的提升。
这是以道的境界,来驱动万般术法。
杨遇安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先前的选择是何等明智。
若是选了兵法,虽然也肯定有进益,但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
半年后,无咎的残存的幽魂终于消耗殆尽,杨遇安只能意犹未尽地返回现实世界。
范蠡给出的三重境界,他连第一重的“从时而追”都未曾达到。
毕竟这是人家毕生所学,他不能指望短短时间内就能学会。
但,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理论基础范夫子已经给他夯实了。
接下来能成长到什么高度,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
杨遇安则记忆副本世界了渡过了数十年,抛开快进的部分,也至少一年。
不过现实世界才刚刚过去三四天。
所以当柳师师回到城中的时候,众人都有些惊讶。
原本还以为要等上半个月左右呢。
“在北边州府有熟人帮助,走了军中加急渠道。”
柳师师含糊解释一句,便转向元斌道:“总管府有令,元兄暂时收押在诸暨县衙,以待后续判令。师师只能将陪元兄走到这里了。”
“理当如此。”
元斌脸色不见多少意外。
本来柳师师南下,就半是公务,半是为了私事。
如今东阳贼阻道,既然公务已经有了明确说法,那剩下要紧之事,当然是尽快将智者金身像运回北边。
“经此一别,不知何年再相会,不若今晚就在此地,设宴践行吧?”
元斌提议道。
……
当夜,众人在驿馆喝得酩酊大醉,就连柳师都难得醉倒。
杨遇安随手将师傅师娘丢到一间厢房里,正准备偷偷练功。
哪知刚刚来到驿馆院子空地,外头就传来奇怪的声音。
似乎有人摔倒在地。
因为有柳师师作保,加上元斌刚刚补了一碗封气汤,所以今夜他暂时不必回县衙大牢。
不过稳妥起见,县令还是派了一伙县卒守在驿馆大门外。
而刚刚的响动,就是从大门方向传来。
……
“元公子,某在此地守候多时!”
元斌闻声推开房门,目中精光闪闪,毫无醉意。
面前之人剃了光头,出家人装束。
只可惜其人体格雄壮,身上隐有杀伐之气,根本不像出家人。
元斌一眼便认出这是数日前将智者金身搬运入城的僧人之一。
实际上当时他便隐约感觉对方是自己的接头人。
只是因为柳师师在旁,不敢妄动。
直到今夜。
“能出城吗?”元斌轻声问道。
“城南虽有东阳贼盘踞,但也同时阻断官兵往来。我们正好趁此机会混入贼众,然后转去剡县。”
接头僧人早有准备
“某在石城寺挂单时,认识不少江河湖海上的强人,可保公子安全出海!”
“那事不宜迟,趁柳娘子未醒,赶紧走!”
……
片刻后,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驿馆外。
守门的县卒早就被接头僧人放倒,因此无人阻拦。
正当元斌以为脱身成功之际,一道人影忽然从路旁闪出,挡住去路。
借着幽幽月色,元斌看清对方面目,不禁皱起眉头。
是那个喊柳师师为“师娘”的少年道士。
“今夜月色正好,第五某正愁无人一同赏月,不曾想元兄竟与我心有灵犀。”
听到少年明显调侃的话,元斌默然不语,眉头皱得更深。
他以自己师傅名号自称……莫非这就是柳娘子所言的大梦洞玄之法?
附身于徒弟之身的“大梦第五郎”?
若是平时,他倒不介意上前试试对方身手,以验证江湖传言真伪。
但眼下他修为暂失,加之急于跑路,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他抬手拦下身边准备冲上前的接头僧人,而后对少年拱手道:“元某绝无害人之心,只是想活命而已。第五郎能否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第五某又何曾有害元兄之心?”少年道士负手望月道,“甚至于说元兄这一派的人,与东宫的那位不对付,我还颇觉亲近。”
“那……”
“但元兄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走,自己是安全了,但师师那边,却会有麻烦?”
押解元斌是柳师师的公务,在与诸暨县令正式交接前走丢人犯,责任自然是柳师师的。
反正县令肯定不会帮她背锅。
元斌当然清楚这一点,轻叹道:“若非迫不得已,元某也不想连累朋友。”
“原本我计划到了闽越之后,再设法脱身。但如今出了东阳贼这档子事……后续路上没有柳娘子与第五郎看顾,元某怕是走不到闽越,就要死于非命!”
见“大梦第五郎”不为所动,元斌想到对方刚刚话语隐含的意思,深吸一口气,肃然道:“元某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为了主君的大业,不得不苟且存身,以图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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