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
叶罗已经挑了几十块原石，有点心累。
对于赌石的店有多黑，他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黑。
“找了半天，种水稍微好点的都没看见，这剩饭不好吃啊……”叶罗叹了口气，又捡起另一块原石。
穆怀春不懂这些，就只好和叶罗一起挑石头，她和叶罗一起拿起原石走向切割机，他就能同时看见两块原石切开之后的样子，效率能快些。
“哥哥，你一直在说种水什么的，那是什么呀？”
“说的是原石里的翡翠。”叶罗漫不经心地说。
“翡翠的价值，一看色，二看种。
种就是种水，指的是透明度。翡翠的种水可以粗略地分为：糯种、冰种、玻璃种，这三个级别。
行家还会再细分，把偏向玻璃种的冰种称为‘冰玻种’，接近冰种的糯种就叫‘糯冰种’。
总的来说，翡翠一类的东西都遵循着同一个准则。‘在不是玻璃的情况下，越像玻璃越值钱’。”
叶罗简要地介绍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眼中的雾血花依然盛开，他继续挑原石。
穆怀春的体力没他好，拿了十几块就累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休息。
“哥哥，你的那个吊坠是什么种水？”
叶罗停下脚步，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将胸前的吊坠摘了下来，递给穆怀春。
“玻璃种的绿翡翠，玻璃种帝王绿，最顶级的翡翠。”
穆怀春接过了叶罗的翡翠吊坠，小心地捧在手里。
吊坠只有成年人拇指大小，分为两面，两面雕刻的都是蛇。
一面是盘成塔状的盘蛇，蛇头在塔顶。
一面是盘成蚊香状的盘蛇，蛇头在中央。
叶罗的生肖属蛇。
“翡翠这一行行话说，‘看价先看色，无色就看种，无种无色不值钱’。
翻译成人话就是，透明度越高越值钱，颜色越鲜艳越值钱，你记住这个就好。”
“我知道啦……”
叶罗继续挑原石，穆怀春则是拢了裙子坐在小凳子上，捧着他的盘蛇吊坠目不转睛地瞧。
而另一边，店里的伙计已经坐不住了。
“老板，那小子看起来不是外行，是有备而来啊。”
“你看他刚才摘下来的坠子，大是不大，但是那成色，那水，那雕工……少说也要八万。”
光头店长一拍桌子，哼了一声。
“吵吵什么，该干嘛干嘛去。不就是个愣头青！戴了个好坠子装大头，看给你们急的。”
“可是，他挑到咱的藏货了……”
“什么？”
店长猛地站了起来，夺门而入，闯进了堆放原石的院子里。
穆怀春拿着叶罗的盘蛇吊坠站在一旁，而叶罗已经拿了一块原石，走向摆放在院子中央的切割机了。
“大哥，就要这块了。下刀别太狠，我开个天窗看看色儿就好，还准备拿它磨俩镯子呢。”
守在切割机旁边的伙计看他挑个石头挑了大半天，等了又等，也来了点脾气。
“这还没开呢，您就想着要磨几个镯子了。咱先不论这里边到底有没有货，就是有，怎么才知道能开出来多大一块？兴许只能打个戒指类的小物件呢。”
叶罗也不生气，没有还口，将原石放上了机器。
伙计麻利地固定好原石，用铅笔在上面画上辅助线，打开冷却锯片用的水流，准备开始切割。
嘴上虽然没留情，手上倒是老实地按叶罗的要求做了，辅助线只画下来一个小角。
原石开始切割，光头店长默默走到了叶罗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哟，老板，您不去看外边的生意，怎么跑这来了。”叶罗笑着和他打招呼。
店长从兜里掏出烟盒，叼起一根烟，又拿了一根递给叶罗。
“小哥，来一根？”
“行。”叶罗接了烟，夹在耳朵上，没有抽。
店长不动声色，抽着烟问：“小哥啊，你说，这石头切出来会是啥呢？”
“高冰种，果绿，刚好能出两只镯子，市场价一只两万。可惜了，要是没有被切开再重新粘上的话，可以出个玉佛，也不用非得出镯子。”
叶罗从穆怀春手里拿回了盘蛇吊坠，戴在脖子上，朝光头店长笑了笑：“你说对吧？”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店长也咧嘴一笑：
“这块石头呢，就算我送小哥你的，八千押金也退给你，交个朋友。下次可别来霍霍我这小店了，咱们小本生意，亏不起呀。”
“你有这眼力，不该在小地方盘着欺负小鱼小虾，滇州一线矿坑，那才是大展拳脚的地方。”
叶罗摇摇头，“押金就不必退了，这石头，按市场价卖给你，我再随便拿俩石头带走，走个流程，咱们好聚好散。我以后也不再来叨扰了，你看如何？”
店长欣然同意，“也行。”
切割机那边，原石的一角已经被切下，给这石头开了个天窗。伙计探头朝天窗里一看，果不其然，冰种、果绿，和叶罗说的一模一样。
“嘿，还真神了。”
•
店长按市场价打了四万整人民币过来，叶罗收了钱，随便挑了两颗原石，喊伙计拿了个袋子帮忙装起来。
这次很快，两分钟就弄好了。
出了古玩市场，叶罗提着沉重的袋子和穆怀春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支出八千，进账四万，这趟净赚三万二。还不赖。”
叶罗这么说着，看起来却并不是很开心。
“哥哥，刚才为什么不在那里把这两块石头也一起切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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