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自我
黑火凤凰如同一轮小型的黑日极度收缩后猛然炸开，爆炸声震耳欲聋。
它就像是一团黑色的烟火，本该转瞬即逝的火星却天雨散花四散而下。
比第一次更强的凤凰流星雨洒落而下，撞击地表。
冰火两仪眼旁看戏的三株十万年仙草坐不住了，之前马小桃控制力极强，黑火没有伤害到谷内的花花草草。
现在可不一样，施展了全力一击的马小桃连在空中续航的魂力都没有了，正慢悠悠地拍打着黑色双翼往下落呢。
估计她要是上去控制不成反被自己的魂技给砸伤。
幽香绮罗仙品粉红色的大花朵摇摆，一道道粉红色的光芒落入白色的冰泉之中。
如镜般的冰泉湖面顿时冒出一朵朵和幽香绮罗仙品类似的白花，它们花骨朵绽放，喷出白色寒流，在离地面百米处形成一道白色的屏障，笼罩了整个山谷，用来保护那些娇弱金贵的药草。
虽然现在冰火两仪眼完全被徐澜清掌控，但她还是能凭借上万年的亲和力调动一些力量。
当然，这些行为都在徐澜清的掌握之中，他只需要轻轻一个念头，就能瞬间阻断。
看现在这样，他显然没有阻拦，不仅没有阻拦，幽香绮罗仙品还能感觉自己对冰火两仪眼的沟通更顺利了。
“怎么感觉自己成了看门守护宝藏的了？”
幽香绮罗仙品摇了摇紫色花蕊，白色的屏障反卷而上，把所有黑色流火全都熄灭了。
而白色屏障在完成使命后也随之消散，冰泉上的花朵重新化作泉水流入湖里。
“还是那种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的那种。”
长得像大白菜的烈火杏娇疏补充了一句：“还能被循环利用呢。”
可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她们总不能不管那些药草, 被徐澜清使用过的还会留下种子给她们栽培。
她越想越气, 忍不住低骂一声：“我们还真特么伟大无私啊。”
她已经不管徐澜清能不能听见了，再惨，还能比现在更惨吗？
八角玄冰草：“……”
草……
一抹金色从黑色的烟火中间猛地窜出，像是撕破黑夜的阳光, 从天而降。
爆响声中空阔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半圆形龟裂的地坑, 泥土四溅，灰尘弥漫。
徐澜清左手持帝剑, 右手绕金龙, 从灰尘中一步一步走出来，他的前方五十米外是已经收回了武魂的马小桃。
红裙如火般的少女因为魂力消耗过度而脸色苍白, 她向徐澜清摆了摆手：
“不来了不来了, 受不了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变态的。”
马小桃见徐澜清收回了武魂，又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但对于宛如仙境的冰火两仪眼惊叹不已。
“对了，我叫马小桃，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徐澜清。”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连阳光都没有, 竟然还有十万年魂兽……”
“好地方。”
她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一路走过来，语气大方，和刚才见到的那个自闭儿童判诺两人。
徐澜清都怀疑是不是夺舍了。
徐澜清问：“想开了？”
他忍不住扭了扭手臂，刚才那一下是真的痛，还破防了一些龙鳞。
马小桃的战力，哪怕没有武魂真身，保守估计都能吊打普通魂圣。
不过收获更大，他本来预计还要再过一个月才能突破魂王的，提前了就是好事。
“切, 不想说就不说呗。”马小桃撇撇嘴。
她抬头望着莹莹绿光的毒瘴, 没有阳光, 她眼睛无神，神游天外，想到了去世的父母, 想到了那些死在她手里无辜的人，突然笑了, 清爽的笑容一扫往日的死气。
“我妈妈经常对爸爸说，她对不起我, 把我生下来, 却没办法解决我的武魂问题，可每次面对我时都是笑着说一定会有办法的，让我不要害怕。她不知道我偷听了，我也没有说，因为我怕他们伤心。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厄运好像只找准了我一个人一样接重而至。
其实我本来想着一死百了的，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六年时间，总有几次机会可以寻死的，每一次面对死亡时我都像个懦夫一样害怕得退缩了。
我找借口，为了父母，我也得好好活下去，他们那么爱我，也是唯二关心我的。
其实是我不甘心，我在这世上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我才十六岁，我想活着，好好活下去，体验更多的人生，即便这会伤害到其他人。
很残忍是吧？”
她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酒红色的波浪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徐澜清回答了一句便闭嘴了。
他像是个安静的听众静静地听她诉说。
马小桃吸了口气，长发下精巧的琼鼻微微抽动，她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的双手沾满了罪恶，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 但未来可以。
我想弥补那些人，哪怕现在已经晚了，他们早已经不需要了, 只是我的心理安慰。
但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拯救，我不想他们像我一样。
正义总是要人声张的, 哪怕它迟到了, 也得惩罚那些坏人。
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
凡是过往，皆是序章，爱所有人，信任少数人，不负任何人。
生命本没有意义，你要能给它什么意义，它就有什么意义。
与其终日冥想人生有什么意义，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不如使用此生做点有意义的事。
她想做出改变，但她心里始终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惶惶不安。
她之前还是圣灵教的凤凰圣女，灵魂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不可能害怕。
可每当她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双手，眼里却满是罪恶的鲜红，眼睛闭上，满脑子都是那些哀嚎的人，他们如同厉鬼缠身般在她耳边嘶哑怨恨。
她害怕得像是被遗弃的小女孩躲在精神之海内不敢出去。
……
（明天，明天一定加更……终于明白其他作者为什么拖更了，实在是一言难尽，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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