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书生
天高地阔的北阴十七重世界，表面上风平浪静，绿树成荫，山野中不时可以见到一些珍奇的瑞兽出没，肉眼所见的绝大部分生灵别说是修为境界了，完完全全就是世俗界最常见的普通野兽。
要知道，哪怕是在龙玄大陆最平和的区域，也依然有灵兽和妖兽出没，一般的普通生灵若无人类修士的刻意保护，几乎很难在自然界生存下来，更遑论是形成一定的规模。
然而林牧在这里却见到了成群的野马和鹰隼，娇小的灵猴从树梢上翻越而过，这些都是在龙玄大陆上极其脆弱的存在，到了此地却可以肆意地生存，此地的生态令人费解。
“这里真的是酆都门口？相传存在顶级鬼怪之地？”
林牧本打算在这里实验自己的灵力大炮，如今这些大呲花一个个已经充能完毕，随时都可以发挥出毁天灭地般的杀伤力，但他竟然无处可以施展拳脚。
这时，前往四周调查的一个体外魔神传来了声音：“主公，东南一侧，发现敌人，看其模样是人类修士。”
人类修士？
林牧眉头微皱，这里可是北阴最深处，再进一步就是酆都了，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修士？难道是因为某种意外，不小心坠落到这一层？
他让八十个人傀驻扎不动，自己则随着林杀来到了东南侧。
这一带已经离开了山林地区，一条清澈的河流由东往西流淌而过，沿途出现不少奇珍异兽，在河流边上，果真有一个样貌清秀的青年男子，手捧着河水，正在饮水解渴。
青年抬起头来，略显惊讶：“哦？这北阴十七界，天下最波诡云谲之地，竟有陌生面孔到来，真是稀罕事。”
他主动上前，抱拳行了一礼：“书生白禧，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林牧。”
林牧目光始终盯着面前这个青年，将姓名报上，却见对方神色微变：“原来是大魔降临，失敬失敬。”
林牧眉头一皱：“何以见得我是大魔？”
白禧笑道：“阁下原本便不曾隐藏自身天机，白禧只是瞥见其中一角，实在惭愧。”
“你能窥见天机？那你可知道我除了大魔这一层身份之外，还是何人？”林牧绕着白禧走了一圈，此人是个货真价实的人族修士，修为达到了分神期，但那股气息内敛到了极致，若无上千年的苦修，绝对达不到如此境界。
白禧神秘兮兮地道：“简单，只要阁下猜到了我的身份，我便能猜到阁下的身份，这便是交换天机，你觉得如何？”
林牧笑了：“你绝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和我一样。”
“火眼金睛，佩服佩服。”白禧抱拳，脸上流露出敬佩之色，随即道：“林牧，你来自现代，不过已经在这个世界活过一轮了，能以第二世见到我，说明你已经见过天道了，对吧？”
林牧点点头：“你果然知道天道，我本以为这个世界只有我和龙啸能接触到它，看来你是那第三个人。”
白禧摇摇头：“你错了，我没有见到过天道，相反，我是天道囚禁的对象，只有在天道衰败的时候，我才能和你这样的人物相见。”他用手指了指天，因为这里是在地下世界，他又踮起脚来，似乎这样可以更靠近“老天爷”。
林牧惊讶：“天道衰败了？我为何感觉不到？”
“仔细想想，或许你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白禧道：“一千年前，我亲身经历过仙魔大战，那会儿我是凤仙宗的一个长老，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中，我恢复了已经失去多年的记忆，知道了自己来自现代，没想到却因此触犯了天机，被打入了北阴最深处……”
白禧跟林牧的出身一样，都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穿越者。
但和林牧不同的地方在于，白禧是孤身一人在龙玄大陆修炼了数百年，直到仙魔大战期间，他意外突破了修为，才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但也因此触怒了天道，被打入北阴十七层，给酆都守门。
林牧不无震惊：“言下之意，你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待了足足一千年？就因为恢复了自己的记忆？”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待遇其实要比白禧好上许多，起码天道裹挟他的时候，没有直接一巴掌将他打到这个地方来，否则林牧现在估计还在苦苦挣扎呢。
白禧反倒是显得很淡定：“千年对修炼者来说，只是一次漫长的闭关修炼罢了，虽然我的寿元所剩不多，但在这头梦鬼内部活得也算潇洒自在，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白先生倒是豁达……等等？”林牧愣了一下，将神识展开探查，脸色微变。
他们果然存在于某个活物的体内，只是对方庞大到十分离谱的地步，只有将视角放大到相当遥远的尺度，才能感知到其存在。
林牧抬头望天：“进来时，那只腐仙就跟我说这里有逆天的鬼怪存在，没想到我直接落到了它的体内来？”
白禧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破破烂烂的纸扇，放在胸前摇晃，悠哉悠哉道：“原来林道友并不知道这里的真实模样，竟然就这么进来了，不愧是昔日之大魔，小生佩服呀佩服！”
“别阴阳怪气了，既然你在此地待了上千年，肯定对其颇为了解，跟我介绍介绍。”林牧从人傀那里取来一杆大炮：“若我用大炮轰炸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白禧在前头引路：“且随我来。”
“酆都之中，曾逃出来一头强大的梦鬼，那是一种没有实质肉身的存在，其真身有一片天地那么庞大，按照现代的说法，这就是一个意识体，或者可以管它叫做能量体。”
他手指天空：“从第十层往下，十一层，十二层，十三层……直到这十七层，都是梦鬼的梦境所化，这里其实不存在入口，更不存在出口，入梦便到了此地，梦醒便离开了。”
白禧哈哈一笑：“算起来，小生其实是做了个一千年的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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