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目光灼灼盯着王麒麟，“现在，你可以离开，由丧尸杀死你们；也可以留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王麒麟正有拉拢的意思，举起双手，表明自己无害，“姑娘大可以询问无妨。”
“外面是不是文明社会？你们进来的目的是什么？想最后处置我们？”柔柔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王麒麟意外，没想到深处困笼里的人竟然清楚自己的境遇。
王麒麟盯着她的眉眼仔细看。她的眉眼笃定，不似炸。
但是真实目的不能说。
说了，只会引起仇恨。
更别提，最终决策还有待商榷。
王麒麟点头，谨慎作答，“姑娘猜对。病毒爆发时，国家控制得力，只局限在你们城市，外面没有影响。如果你的父母亲属在外面，请相信，他们活得很好。”
柔柔面无表情，眼睛里的柔光带着一丝轻蔑的笑。
父母，亲属，朋友，全死光了。
唯一的前男友，也死了。
她现在，只有基地里带出来的三位伙伴。处理好伙伴的位置，就是她最后的交代。
“国家派我们进来，只是想了解这个城市的情况。据我所知，还没有任何决策。”王麒麟直直看着柔柔，目光诚恳。
可惜了，柔柔见过太多“目光诚恳”“目光温柔”“目光干净”的人，他们无一例外在她背后捅上一刀，想夺走她最珍贵的宝贝。
坐在高位数月，柔柔明白演戏是高位者的必要条件。
柔柔眼里落在一滴泪，默默擦出一丝泪，更咽着嗓音，“太好了。你们是来接我们的吗？我们可以走吗？我们很有用的。没有感染丧尸病毒。”
柔柔知道，她现在的眼睛看起来“充满希冀”，“小心翼翼的期待”，“目光十分干净”。
王麒麟怔怔地看着柔柔，尽管猜出对方可能有演戏的成分，还是不自觉代入她的角色：一直呆在这座城市，以为末世来临，见到了所有人性的恶。一个人强撑着，不愿意放弃希望，希望自己的能力能救到更多的人，为这个城市建立最后的人类火种，组建了基地……
王麒麟笑了，“很欢迎你的加入，柔柔。国家需要你这样的能手。只是，我们不可能将任何一丝不安定的因素带给外界。丧尸病毒太可怕了。我们进来就是想研究它，攻克它。如果大家冒然出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导致真的末世来临。我们做英雄，不做时代的恶人，你说呢？”
柔柔：呵呵。
嫌弃我们呗。
嫌弃我们的出身背景是这个城市呗。
又不想浪费我的能力，想用“英雄”免费劳逸自己。
柔柔露出一个微笑。
“嗯哼……”一声闷哼从王麒麟口中溢出。
旁边的女人开枪动手，“突突突”子弹发射出去，全部停留在空中。
女人瞪大眼睛，恍然发现自己四周不知何时堵起了一层厚厚的水墙。
枪在水中缓缓游离。
王麒麟低头看向自己的心脏，那里，一根水柱从自己身后穿透。水柱尖出现在胸前。
血水浸染了水柱。
“啊……”王麒麟张大嘴，跪倒在地，气息绝。
水柱消失，化为水回到柔柔手中。
柔柔微笑着看向女人，“你说呢？”
她早已厌弃了做英雄。
女人毫不怀疑自己说不，水墙里的子弹立即反射回来，射击在她的胸膛。
这个女的魄力与能力不在王队长之下。
女人露出微笑，“我说yes，只要你想，多少人都可以。”只是能去哪里呢？
女人微笑着提醒，“柔柔是吗？你觉得你们真的回去，会去哪里？你们又真的能躲开这座城市的一切？”
噩梦早已深入骨髓。
即使再入温柔乡，还是会惊悚夜晚的到来，无法在夜晚安睡。
“我会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你们只需要想好自己想要的，”
柔柔轻蔑地笑了笑。
对他们来说，活着，有吃有喝，就是最大的希望。
柔柔下车，看向浮尘。
浮尘正趴在桶上，爱怜地盯着大丧尸。
她捡了旧胳膊，让治疗异能者给他重新缝合身体。
不需要连接神经，只需要生成外皮重新包裹。这种任务在治疗异能者手里非常轻松。
保持尸体的完好，当然比修补将死人的五脏要简单太多了。
丧尸王的右手几乎完好无损。
左手看着无恙，但里面的骨头被啃去骨股处，中间凹进去一块。
“爸爸。”浮尘抱着丧尸默默掉眼泪，“对不起。”
如果她不画圈就好了。
不骗他就好了。
丧尸王拿脑袋去蹭，嘴里念着，“浮尘，没事。没事。”
柔柔盯着那滴泪。
真的是泪。
地上鲜艳的红眼。
对方眼里的白芒又退去一层，瞳孔呈现浓灰色。
已经很像人了。
柔柔静静地等着，等到治疗异能者给丧尸王修补好。
柔柔开口，“可以等您休息好后，给我们四个检查一下吗？”
女孩看向柔柔和进车的三位，点点头。
至少这位，给予了她尊重。她看向自己的残臂，希望来得及。
女孩进到车子，见到地上王队长的尸体，瞳孔瞪大，不可思议。
她虽然也在这座城市，但她运气不错，一路都有人护着。
到达之后，因为只有她有异能，通过了筛选。后来一直跟着王队长。
王队长是她相处最多的队长。
女孩想到那个尊重她的女人，叫柔柔的基地老大。低下头，什么也不说。坐在座位上，安静地休息。
柔柔交代好一切，开着房车回到小区。
浮尘这次没有坐在大丧尸脖子上，而是自己走着，牵着大丧尸的右手走着。
仿佛一日之间张大了。
走了半米，大丧尸双手抱着浮尘，放在自己脖子上。摇摇晃晃走上回家的路。
他很少说话。
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
可今天，浮尘就是容易哭泣，容易心疼这个丧尸。
“爸爸，我以为不打你了。”浮尘抱着大丧尸的脑袋，对着脑瓜顶亲了一口。
“好。”大丧尸回答地很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浮尘笑了起来，为大丧尸的憨态。
两丧尸又回到了曾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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