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油饼又变回了三文钱，顾屿便又能啃着饼子蹲在树下了。
隔壁面摊变成了一个卖糖墩的，顾屿便去问卖饼的老伯。
“那个卖面的呢？”
“好像被抓去参军了，也可能跑了，谁知道呢？”
顾屿便不想多问了。
洪州城破是必然，只不过是代价多少的问题，顾屿去走一圈有俩个原因，他不想付出太多的代价，以及他感觉心理学者这条途径需要他去一趟。
此去不仅完全论证了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还让顾屿有种“快要晋升了”的感觉。
晋升不仅要达成条件，似乎还有别的隐形需求。
比如棋途径，他至今没有思路。
没有晋升条件，也不知道怎样达成前提。
思索无果，顾屿便打算确立第三条理论。
佛洛依德的冰山论再适合不过。
人的本性要分为三层，本我，自我，超我。
本我是遵循现实的基准，也是平时最常出现，主导思维的，自我遵循享乐原则，有些时候脑袋一热，剁手买了什么贵重物品，多半是因此。
而超我则是道德原则，是人心中最底层的，遵循着自己道德观的自我。
一路走走停停，等到皇宫时，已经约摸正午。
尹白露站在宫墙前。
顾屿的脚步便突然停下了。
他知道那扇门后的宫墙内会发生的，因为那是他给出的鸟笼，他抽离的安全感。
但是他无法面对尹白露。
他总觉得这个世界太真实了，真实的过分，有时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玩游戏。
所以面对尹白露他便会有亏欠感。
尹白露没有回头就猜到了来者是谁。
“父皇死了。”
顾屿知道。
“他玩火自焚，活该，只是他死了，这个国家就要我来管理了。”
顾屿看着眼前这个青年打扮的人。
“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想做些什么事？”
“有过的，我想出去出去看看，听说遥远的地方，有个天才叫安生，一手刀法神鬼辟易，我幼时好强，习武，很想与他交手。”
“还听说天下第一刺客有个很不雅的名字，叫狗剩，也很想见识见识。”
“还有……有不少的。”
“我想见见那些风景，人，物，那些我没见识过的东西。”
顾屿接不上话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干完这票就回家。”
“像个土匪一样。”尹白露转头看向他“我知道你还未曾婚配，要不要留下来当个丞相，我给你介绍个公主。”
这只是个游戏。
“开玩笑，其实我有绝症，今年年底就死。”
“真的假的？”
顾屿推开了宫门，不与尹白露再等。
尹皇不会开门的，那又如何，顾屿也不会自断臂膀放弃用利益钻营。
国库的财物，曹相能动，顾屿便不能动？没这样的道理。
顾屿有着半个朝堂罢工都找人顶上的准备。
两人一路走动，直到皇帝驾崩，或者说“替身”被杀的寝殿。
顾屿思索了一下，突然掷出一颗棋子。
看上去像是西洋棋。
主要是围棋象棋多少有点不合适，待会不好解释。
棋子落在地面，能看到人影晃动。
“这是什么？”
“妖术。”
直到人影中出现了两个极为相似的人，坐在前面，抱着美人。
人影极为清晰，甚至还有声音。
顾屿看向尹白露的眼神甚至有些怜悯。
但是尹白露只是有些落寞。
她这样的人，确实不会因为这种程度就崩溃。
“他暂时不能死。”顾屿道。
“我知道，我会等的。”
“需要我安慰你吗？”
“你能做什么？侍寝吗？”尹白露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寝殿。
“开玩笑，我洁身自好，忠贞不二的好不好，除非结婚。”顾屿嘟囔了一句，还故意让尹白露听到。
两人还未走出皇宫，便有两个太监跑来。
太监捧着一块圣旨。
顾屿直接抢过来展开。
“……特命太子挂印，收复南明——曹达，有你的。”
这张圣旨能下，就说明那个老狐狸猜到陛下出了问题，这张圣旨的真假，在于一点，他会不会趁机恶心人。
比如让百姓知道。
尹白露还需要民意，而圣旨的内容也打在这一点，什么守国门，死社稷都用上了，看这意思是肯定要跟百姓说“谁的儿子不是儿子，你们的儿郎去拼命，陛下的儿子也要去。”
“问题不大，军队和几个将军历来支持你，你只要别太拼命，去一趟也好，可以看看百姓的苦。”
尹白露知道的。
她只觉得这样也好。
“你呢？”
“我就不去了，趁这最后的时光，我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烂透的东西都挖出来。”
尹白露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顾屿是害怕什么的——大局如此，留在京城也并不安全。
如今的大局是什么？是大夏腹背受敌，正面战场如同绞肉机，背面还有尹朝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腾不出手解决尹朝，也没有实力打赢正面。
尹朝暂时存活已经成了定式，那么尹皇就还有用，就要活，尹太子就得去战场，这个烂泥般的朝堂，就得由顾屿一遍遍过滤，滤出清水，解决那些脏污。
“对了，你有什么喜欢的乐器吗？”
顾屿想了想“琴吧，琴棋书画嘛。”
“我比较擅长琵琶。”
“都一样的。”
——————
琵琶和琴到底是不一样的。
顾屿和曹相有着默契，不论最后谁输谁赢，现在他们都牢牢把持着皇宫，新皇上位，倒是下了几次指令，但是这些指令甚至传不出皇宫。
顾屿没有在住住太子府，而是单独租了一个院子。
时间似乎突兀的慢了下来。
他在等太子大胜的消息，一旦消息到达，就能裹挟这股舆论，清君侧，甚至诛昏君。
曹相等文官集团也在等，如果太子大胜，他们就要考虑活命的问题，自从京城治安好了许多后，没人怀疑顾屿的心够不够狠。
如果太子败了。
对顾屿来说问题也不大。
这毕竟只是个游戏而已，他完全可以用棒棒糖带走尹白露，功利的说，虽然尹白露不强，但是作为随从，还是个美少女，顾屿相信这还是很有面子的。
如果能快点开启主世界，说不定就能手动创造穿越者主角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安静了下来，就这么安静的等待着前线的战况。
而尹白露，也不负众望，迅捷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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