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姑娘,该起来了。”栖梧走至床边将床帐一边固定在两边一边轻声道。
而在床帐被固定至两边后,阳光掐着这个空隙映在了殷桃夭的脸上。殷桃夭抬手在空中虚拍了拍,但拍肯定不能挡住阳光的垂幸,于是她皱了皱眉,又侧过身睡了过去。
栖梧看着她这样,觉得她的这位姑娘又可爱又可怜——这两日殷姑娘一直是沐浴更衣,单穿薄衣,肩披斗篷,子时被凤宫领去琉璃殿。然后约一个时辰后回来。每次回来都会异常虚弱,经常一进殿内还不等栖梧为她换去衣裳便倒头沉沉睡去,且越睡越久。
换作平时,栖梧是绝不忍心叫醒她的。然明日是殷姑娘成为水后的日子,绫袖司的人已经早早在正殿候着,再不起,恐耽误更多事宜。
这么想着,栖梧只好单手结印,轻轻一挥,便有水雾从其指尖泛出,顺其思之处,笼于殷桃夭上方。然后手掌一合,水雾立刻紧贴于她的脸上。
凉意一袭,殷桃夭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睁开的眼睛中泛着茫然之感——
这是哪?昨天晚上我好像又被传去了琉璃殿。啊,对,因为宫内施法御水转移太招摇,我最后是自己走回来的。那现在我应该还在睡觉啊,怎么……
“殷姑娘。”栖梧适时出声道。
殷桃夭反头看着栖梧,迷离的眼神随着她看着栖梧一点点变得清明,她想起来了,明天是封后的日子。
她为什么知道,不是因为栖梧告诉她的,而是昨天她走之前凤宫告诉她:“请殷姑娘明天好好准备,后天是您的封后大典。”
她那时,因为害怕只是随意点了点头就匆匆得离开了。
按说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被召见的原因,也知道所有交易,但第一次被咬时,她是害怕的。本以为这几天应该会好些,没想到心里的害怕渐渐演变成了恐惧。再加之除去第一天,后来的每一次她都是缩于床边的一角,等水皇吮吸结束后,便离去了。全程没有看到水皇的长相,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自小她就怕陌生人,更别说这样奇奇怪怪的陌生人了。
然而现在……
殷桃夭看着栖梧身后的阳光,知时候应不早了,这个交易也不可能反悔,便直接单手一挥,瞬间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栖梧虽然近来都照顾着殷桃夭,却不知她的御水术如此之高。正常人御水,一般可控制水量较多处的水,比如湖泊、河流一类;好点可以控制雨水;再好些就是像她那样御空气中的水。然这些比起殷桃夭的御元素之水都不过是芝麻见西瓜。这种御水术可以将任何事物内的水元素驱使为其使用,只有御水十境方可到达。
在她感慨于殷桃夭的御水术时,殷桃夭已经走到寝殿门口反过头问:“栖梧,现在有几司的人到了?”
栖梧立刻收住自己的思绪,转身回道:“现只有绫袖司的在外面候着。”
殷桃夭点了点头,然后出了寝殿门,往正殿走去,步履轻快却稳当。栖梧也赶忙跟了过去,在她终于赶至殷桃夭半尺处时,她停住了,因为此时殷桃夭瞳孔放大得看着通往正殿的那扇门,她从门上覆盖的水纱依稀看见外面候着的人有数十个。她本淡然的心,有点不知所措了。
怎么会这么多人,不应该最多就两个吗?一个主司一个副司。淡定,殷桃夭,淡定,要记得夫人跟你说的,少说多听。我只要少说点话精准得按他们说的做就好了。没什么好怕的。
“殷姑娘,你是不是没怎么见过这么多人?”栖梧靠近殷桃夭身旁,轻柔得问。这是从栖梧观察了这么多事物后,下出的结论。
殷桃夭颤抖着看着栖梧那张满是真挚的脸,她想,要是所有人都像栖梧这样就好了,真挚不虚伪,有什么说什么。可……
她点了点头。
栖梧好像能明白,水皇为什么会只派她来照顾殷桃夭了。起初她以为是水皇因肃宁公主而故意怠慢殷桃夭,现在看来,他是怕殷桃夭害怕。
可现在这情形……
栖梧温柔得执起殷桃夭的手,柔声道:“殷姑娘,别害怕,栖梧在您身边呢,要是他们欺负您,栖梧会帮您把他们赶出去。”
自殷桃夭记事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有人维护她,她的心里不免泛起一阵暖意。
她想,既来之,则安之,这里不是洛伊,而且古医告诉过她,这里不会有人讥讽相向的。那可是古医啊,绝不会骗我的。便镇定下来出声道:“只有栖梧会这么温柔得对我,要是夫人在肯定会说我没用了。”声音带着颤抖后的沙哑。
“姑娘?”栖梧歪着头问道。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殷桃夭会提夫人,而这个夫人又是谁?
殷桃夭将另一只手覆在栖梧手上,轻轻拍了拍,笑道:“以后叫姐姐。”
说完便放下栖梧的手,然后自己轻轻一挥,门开,殷桃夭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栖梧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甜甜得叫道:“是,姐姐。”便跟了上去。
在外候着的人一听开门的声音皆反头看去——好奇这位殷姑娘跟肃宁公主相比如何。
显然,不如肃宁公主美艳,这令众人失望了不少。
人和人的区别其实有时候就在于会不会掩藏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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