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虬龙与从龙也在营内商议。从龙道:“咱们雨具不全,眼见大雨将至,不如移营到龚滩城边,找商家买些雨具。大家避避雨,趁此休整一番,明早再攻城罢!”
二人议定,吹起号角,拔营向龚滩而去。应龙等人见了,颇感意外。山上守城士兵遥遥见了,鼓噪一番,有人喊道:“跑了一拨啦!你们攻不上来,都投降吧!”虬龙并不搭话,只带了人往前走。到了镇上,买了油毡等物,便在城边大张旗鼓搭起帐篷来。帐篷搭好后,此时天色已晚,乌云密布,四下一片漆黑。虬龙命几名士兵在帐外巡逻,自己却带了士兵从帐篷后面出发,打算借着夜色和暴雨趁乱攻城。
刘宗清在山上见暴雨将至,便传令下去,命士兵严守山门,其他人坚守营盘,带甲休息。原来这马鞍山乃天生雄关,四周俱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小道抵达山口。山口筑了高墙和箭楼,只有一个小门可以出入。只要这山门不开,任你千军万马,也难攻上来,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墙上几名士兵正在瞭望,突见路上有人打着火把向山口走来。士兵忙喝令道:“山下行人听着,奉爵爷之命,今日铁围城沙场点兵,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通行!”那人走到山口前,原来是一位背着背篓的农夫。
那农夫哀求道:“各位军爷,小的就住在后山,因家中老母生病,到龚滩抓药回来。还请军爷放小的过去,家中老母还等着喝药呢!”那士兵见他说的可怜,便跑去向宗清禀报。宗清道:“山下行人要从龚滩去毛蜡池、水洞岩等村寨,原本也只此一条路可走。既是只有一人,便严加搜查,放他过去罢!”
这农夫进到得山门前,两名士兵出来搜查一番,果然只有一包草药,便放他进了山门,农夫千恩万谢而去。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又有人举着火把来到山口。守城士兵居高临下一看,原来是两名农夫,赶着一群羊来到门前。有几只羊见门口有草,便走到门边吃了起来。为首一名老翁禀报道:“各位军爷,小人是后山农夫。奉了刘寨主之命,到龚滩买了一群羊,还请军爷放行。”
这时一名什长听到说话声,走到墙头查看。这什长喝问道:“大胆!既然买了这么多羊,为何白天不赶路,此时已经天黑偏要过关?极其可疑,赶紧转头回去吧!”那老翁却说道:“军爷若是不信,小的有刘寨主的印信,和买羊的文书在此。”什长喝令道:“你二人只许一人上前,递上文书。”
那老翁听令,便捧着文书走到门前。两名士兵见老翁身后并无他人,便打开山门,接过文书。不料门口的几只羊突然站起来,直接冲进门去。两位士兵待要拔刀,却早被老翁抱住,旁边树丛中一群士兵也冲上来。
原来此前买药的农夫以及这两位赶羊的农夫,俱是虬龙找了镇上农夫假扮。虬龙自己带了士兵,悄无声息从侧面树林中爬上来,卧在林中等待。又找了几名士兵批了羊皮,混在养群里,趁机爬到山门前。待老翁赚得士兵打开山门,众人便一拥而上。
墙头什长及士兵见了,急忙跳下来,与众人打在一起。当初金头和尚筑城时,为山门被攻入,故意将山门建在上山的台阶中部。进入山门依旧是一段向上的台阶,守军仍处于居高临下的优势。虬龙被前面混战的士兵挡住,一时之间无法攻入。刘宗清本就提刀在营内静坐养神,听见外面喧哗,便领了士兵杀将而来。
虬龙攻上台阶的只有十余人,终究势单力薄。宗清大军压过来,很快便将这些人捆绑起来。虬龙虽然勇猛,接连打倒几人,无奈山门狭窄,全都挤在一处,兵力无法散开。此时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刘宗清等人居高临下攻击,很快便占了上风,将虬龙等人打出山门。
虬龙站在门外,已是全身湿透,对着墙头喊道:“舅舅身手还是这么了得,我等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决战!”刘宗清笑道:“不错不错,知道使诈了,几乎让你攻下来。快回营歇息吧,小心受凉。”虬龙见雨越下越大,只得领了众人回营。
御龙在营内休息,听得外面风雨大作,倒着实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看了看沙漏,已是亥时。却见跃龙与一条大汉正在帐内攀谈,原来跃龙记得在石砫遇到的好汉冉曰钦、伍良臣,便到龚滩码头寻觅。冉曰钦无意功名,伍良臣却愿意投军,便与跃龙来到营房。跃龙心情大好,对御龙说道:“这位伍良臣大哥力大无穷,是乌江上一条好汉。有了他,咱们就如虎添翼了!”御龙也十分高兴,三人一阵畅聊。此时暴雨已停,微风习习,倒有些寒意。御龙于是命军士架起锅来,煮米酒驱寒。
众人正喝着米酒,听到营外有人说道:“旗鼓大人吃独食了,有米酒也不知道想着叫四叔。”话音未落,维桂和两名亲兵走进帐篷来。御龙笑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四叔,你们营地在一里地之外,都闻到了米酒香。本来想着给四叔送过去呢,怕你们睡下了。”维桂接过御龙递来的米酒喝了一口,说道:“是不是看雨停了,准备喝了米酒,前去攻城了?”御龙笑道:“刚才雨大,想来山路已经冲毁。我们就算上去,舅舅居高临下,我们如何打得进去。还是明日起床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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