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湖底。
陈升面色如常，目光四下探寻着。
他双腿轻轻一摆，便能游出十数米。
速度之快，远超一些寻常鱼类。
湖底的压力，湖水的冰冷刺骨。
以及那种钻入骨髓的酥麻感。
皆被其体表的龟甲纹理阻隔在外。
反倒是他肩上的申子明，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陈升扭头看去。
对方橘黄色的矛头耷拉着，不时有气泡从口中涌出，朝着上方飘去。
如若不是陈升拜托水之灵照顾申子明。
恐怕他在这湖底待不过一分钟，就得当场去世。
这令陈升愈发确定，
自己无法看清申子明的属性，并非是对方实力太强。
恐怕，
是与其身体里的天人细胞有关。
“还顶得住吗？”
陈升的声音通过水之灵传送到申子明耳内。
只见其两只耳朵微微一颤，一对竖瞳看向陈升，微微点头。
“放心。”
这湖泊的地形，极为奇怪。
似乎是类似于上窄下宽的瓶身构造。
陈升往下潜的同时，便发现自己渐渐无法看到湖泊的边际
目之所及，
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没有丝毫光线的存在。
如若不是申子明操控气主动散发亮光，陈升就只能靠着水之灵指路来辨识方向。
“往这边。”
约莫行进数十米。
申子明抬起爪子，为陈升修正方向。
五分钟后。
“就是这里。”
申子明的声音再度响起。
陈升身形缓缓停下，双脚落地。
“这里？”
陈升面露疑惑。
借着气所散发的微弱光亮，他看向四周。
周遭只有一片空地。
甚至连什么水草，石块之类的都没有。
哪有什么鬼入口？
“咦？”
申子明勉强撑起身体，同样有些疑惑。
在他的感应之中，天人的气息就在此处地下。
按理来说，
这里应该就是入口才对。
难道
申子明似乎想到什么。
他低头看向陈升的脚面。
与此同时，
陈升也是面露异色，一同低头。
他陡然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吸力从脚下传来。
抬起脚面。
咕嘟——
极其细小的气泡，在陈升抬脚的一瞬间升腾而起。
下一秒。
唰！
陈升豁然抬头，看向四周。
周遭的水流，在飞速转动。
愈来愈快。
一个水下旋涡，逐渐在陈升周边形成。
巨大的拉扯力以及吸力，令陈升感觉光是稳住身形，便已经用尽全力。
“什么情况？”
陈升看向申子明，企图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按照他上次进入周家村封印之地的经验。
不论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入口的样子。
然而，
当申子明的猫脸映入眼帘。
陈升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情绪。
懵逼。
于是乎。
当旋涡逐渐扩大时。
处于懵逼状态的一人一猫，身形便被尽数覆盖。
这股水下旋涡，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短短十数秒的功夫，便逐渐消散。
除非有人靠近此地十数米范围内，否则绝对观察不到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湖底彻底归于平静。
陈升以及申子明的身影，
则消失不见。
咕嘟——
又是一个微小的气泡，不知从哪里冒起，逐渐朝着上方飘去。
——
滴答。
滴答。
咕嘟——
感受着包裹着身体，并不断试图侵入体内的冰寒。
睫毛微微颤动。
陈升迅速睁开双眼。
哗啦——
他猛地坐起身。
水流从体表流淌而下。
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耳边充斥着的，是隐约从远处传来的呼啸声以及轰鸣声。
手掌触及坚硬且凹凸不平的地面，传来一阵阵湿润冰冷的触感。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某一方向的黑暗尽头，不时会亮起微弱的光点。
只是，
距离十分遥远，完全无法辨别到底是什么。
陈升没有立刻起身。
他的手掌轻抚着身下的水流以及地面。
并没有触及到申子明的存在。
但陈升抽了抽鼻子。
湿润的空气中，分明有着对方的气息。
“申子明？”
他轻唤出声。
话音落下。
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响动。
那是有什么东西破出水面的声音。
“我在。”
话音落下。
光亮，再次涌现。
直到现在，
陈升才终于看清周遭的景象。
自己二人似乎身处一处幽深宽广的水下溶洞中。
周遭耸立着一根根奇形怪状的石柱。
头顶的石壁上挂着钟乳石，不时有水滴顺着石尖滴落地面。
至于四周的石壁，则画着一幅幅奇特的图案。
陈升定睛一看。
虽说经过岁月的洗礼，这些壁画的痕迹已然褪色不少。
但他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些图案似乎是在描绘着古人类的生活景象。
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空手活撕巨兽。
一群裹着兽皮的妇女，正用双手一块块地将血肉从巨兽身上撕落。
在这些妇女身旁，还有一个个孩童，手中举着远比他们身躯还要大的骨头玩闹嬉戏着。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描绘这些古人类日常生活的图案。
陈升一幅幅看去。
直至最顶部，占据空间最大的壁画。
那似乎是在描述着祭祀的场景。
这些部族中的古人类们，正趴伏于地面，跪拜着一只异兽。
那异兽其形似牛，头顶却无犄角。
并且面生独眼，身下仅有一只脚支撑着身体，看上去怪异无比。
“这是什么.”
陈升隐约间，觉得自己似乎对于这只异兽的形象有些熟悉。
但还没等他回想起来。
身旁，申子明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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