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安虽然一副头发花白的模样,但真实年龄还不到百岁,比起白瑾瑜来倒是年轻多了,修为在元婴初期,算得上法家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留这般模样不过是为了方便在人间行走,若是他想,随时都能够恢复年轻的模样。
直到白瑾瑜开口调笑,黄子安才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面色微微难看,将刚才侍卫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太后她……”
白瑾瑜面色一冷,领着黄子安往后宫而去。
是时以孺子未立,玺臧长乐宫。
长乐宫乃是离国无数倒塌宫殿中第一栋修缮完整的殿宇。
那是因为国君未立,太后则暂住于此。
这栋如今太后居住,未来更是国君居所的宫殿,本应该是正气凛然浩然之大。
可此时的殿中却有靡靡之音传出。
守在殿外的宫女们面色古怪中带着几分羞红,唯有几个嬷嬷面色惨白,甚至因为恐惧而有些许发抖。
太后招男妓入长乐宫,甚至白日宣淫,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这些知情者恐怕一个也逃不掉。
几个老嬷嬷正互相使着眼色,商议该如何是好,却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已经慢慢的软倒在地。
不只是她们,周围的宫女也相继昏迷。
而那长乐宫中的靡靡之声也戛然而止,随即是物体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子的惊呼声。
正值云端的巩巧略带惊恐的看着昏倒在凤床上的精壮男子,一时不知是何原因。
难道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
小腹已经初具规模的巩巧细声道。
刚想试图踢醒对方,却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一凝,一个冰冷女声在她耳边响起:“穿好衣服,来前厅。”
想起之前对方卡着自己脖子问自己是不是想死时候的模样。
巩巧脸上一白,不敢有丝毫怠慢胡乱套上宫装便向前厅跑去。
沿途才发现整个长乐宫中的宫女和侍卫全都昏倒在地,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前厅中,白瑾瑜脸色阴沉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太后。
一旁的黄子安叹了口气,还是行礼道:“臣,拜见太后。”
虽然他也看不惯面前这位无德无能的前逍遥天女,但只要他还没有离开这红尘,身为臣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
只是现在的巩巧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理会。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长乐宫中为何会出现一个男人?”
巩巧张了张嘴,却在白瑾瑜冰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没想到对方会回答的如此直白,反倒是让白瑾瑜给愣住了。
逍遥天女本就是养来给逍遥寺的和尚日常采补的,若是半途被掠入逍遥寺还好,若是如巩巧般小时候便被卖入逍遥寺,那便从小就会被喂养媚药,时间长了之后根本离不开男人。
巩巧能忍耐这么久,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是巩巧腹中怀着的可是离国未来的国君,若真出搞个什么问题,黄子安道途不保,白瑾瑜回山禁足。
这是两人都绝不想看到的。
“这是道门静心咒,你回去后每日早晚各读一遍。”白瑾瑜取出一本功法递给巩巧:“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你腹中之子兹事体大,若是在被我发现你敢在怀孕期间苟且,我便把你关起来直到孩子出生,懂了吗?”
巩巧接过静心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前厅。
唯留下白瑾瑜和黄子安相视苦笑。
当然,巩巧之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纹。
为求保险,长乐宫外的嬷嬷与宫女都被隐去了记忆。
……
塞外的风夹杂着黄沙,孤城上的旗帜随风哗哗作响。
旗帜下,几名身穿盔甲的士卒围坐在篝火边啃食着夹口的干粮,
莫不是一旁还烧着白水,这糟糠与野菜揉搓成的团子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其中一个士卒忍不住抱怨道,仰头看了看身后旗帜上大大的“离”字:“离国都这样了,我等何不散去,也好回家看一看婆娘和爹妈还在否。”
他们是离国四支边军之一,更是离国最精锐的部队。
自从半年前离国洪灾,这支军队便与应苍失去了联系,到现在已经是粮草耗尽穷途末路,再这样下去别说糟糠和野菜,恐怕连柴火都要烧光了。
“瞎说什么,若是让将军听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一旁的老兵低声道:“你自己被打也就算了,切莫牵连兄弟们。”
士卒不岔的叹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那句何不散去,却留在了所有人心中。
这个时代入伍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求个饭饱,可如今连将军都快吃不上饭了,他们这群当兵的又在坚持什么。
或许就是那渺茫到不知何时才能等到的应苍的消息吧。
“等等,那是什么?”
忽的,一名老兵半捂着风沙中的双眼,指着天际。
围坐在篝火边的士卒立刻握紧了身边的长矛和短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从这点不难看出,这支边军不愧为离国精锐。
“老朱,你别吓人呐,哪里有什么东西?”
警惕了好一会儿,一名士卒才埋怨道。
他手里拿着青铜号,刚才差一点就要吹响了。
若是真吹响此号引起边军集结,到时候误报之罪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憨包,不是底下,是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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