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给出答案的人，这几名学派代表当然知道在儒学和科学之中分出高低的难度。
他们也是咬紧牙关，逼迫着自己。
才给出最终答案。
“弃票，这合理吗？”
一名大儒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
顿时察觉出一道道诡异的视线落在身上，微微一怔，这名大儒也是明白自己说错啥了。
合理？
和朱元璋讲道理！？
皇帝陛下难以给出答案，咋着，你还要去逼皇帝给出个确切回答是吗？？
——你脖子硬，别连累别人哦！
“现在怎么办？”
二虎也是相当无语，他当锦衣卫这么多年，再难办的事情也处理过。
可是现在……
二虎明显感觉到，老朱对于这场辩论的胜负，也是持着相当暧昧的态度。
给出空白圣旨不说。
还没有后续安排。
这让他咋整。
“……”
正在纠结的时候，二虎的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侍从，就是那名效力于康王府的侍从。
诶？
对了。
康王府方面，不是有应急预案么？
现在这种情况。
为何不问问聪明的康王殿下？
“那个。”
二虎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于是只能颔首，用一个不太清晰的代指出声问询。
“大人，您叫我吗？”
侍从微微躬身。
“您可以叫我小十二。”
“……”
听到这名侍从说出奇怪的称呼，二虎微微眯起眼睛，双眸之中充斥着一丝凛然。
——他熟悉这个称呼。
不。
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二虎对这个系列的称呼熟悉。
小X。
后面是数字。
根据锦衣卫的调查，他们知道朱成在汉中府培养了一支类似于锦衣卫的特殊机构。
——影卫。
其中的小七，和二虎还有有些交际。
当时胡惟庸派人在流民中下毒，被锦衣卫注意到，而锦衣卫想要捉拿嫌犯。
却发现那人已经被逮住。
出手的人就是小七。
让二虎一度大感羞愧，竟然让别人从眼皮底下抢走应有的目标。
二虎仔细打量这名侍从。
果然。
仔细观察之下，二虎从他身上感觉出一丝丝杀气，这种杀气并非佯装的凶狠。
而是真正杀人如麻者，隐藏在气息中的阴寒。
——不是一般人啊。
“关于现在的情况，不知道康王殿下是否有应急预案？”
二虎将心中对影卫的好奇压抑住，问出当下最紧迫的问题。
“当然。”
小十二笑着躬身。
“所以现在是平票了吗？请将具体的投票记录交给在下，剩下的由在下处理。”
影卫得到投票记录。
然后像之前一样，走到画舫的船头，对着河畔朗声说道。
“经过裁判组的认真分析。”
“投票结果如下……”
影卫将每个人的投票念出来，而且刻意在名字后面加上‘翰林’和‘大儒’。
区分学派归属。
当听到有人给敌对学派投票时，人们觉得好奇，而当进一步听到，竟然有好几名裁判，都给敌对学派投票。
人们彻底凌乱了。
“啥啊？”
“咋回事？”
“为什么投给敌对学派？？”
“……”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人给出解释。
“其实并没有学派的区分，这几名翰林、学者在一起，是认真的在角逐当世显学的位置。”
“出现这种情况，说明翰林和学者们，都认可对方啊。”
“……”
“还有一票呢，陛下怎么投票？”
有人问道。
这时候。
影卫适时的说道。
“儒学和科学实在难分高低，就连各自学派的代表，也会认可对方，陛下难以分出高低。”
“不愿意让任何可以振兴大明的学派蒙尘，所以选择弃票。”
影卫说完之后。
又是一阵哗然。
有几名学派代表乱投在先，百姓和学子们自然也能理解朱元璋纠结的弃票。
可解释归解释，理解归理解。
但现在的问题——
胜负怎么算！？
谁赢了啊？？
百姓在赌局中，可都是投了白花花的银子，现在谁胜谁负，得给出一个说法啊。
“大家别急，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早有准备，现在有请科学学派的创始人——康王殿下，和文圣人朱熹。”
“单独进行辩论。”
影卫见到群情激奋，停顿少倾之后，开口说道。
“由科学学派创始人，和圣人商讨、辩论，给出最后的结果。”
听到影卫所言。
乱糟糟的人群终于稍微安定下来，只要能出结果就行，而且由朱成和朱熹进行辩论。
肯定能得到最直观的结果。
一个是科学学派的创始人，一个是传承儒学、并且在自己手中改造发扬光大的圣人。
没有谁，比他俩更有资格代表各自的学派。
他俩辩出结果。
众人也认！！
“……”
影卫说完这些话后，转过身，对着朱熹微微鞠躬，征求对方的意见。
影卫……或者说在背后安排一切的朱成并不担心朱熹拒绝，他既然远道来此。
又听了这么久的科学观点，不会拒绝自己见面的要求。
“嗯，可。”
果不其然，朱熹点了点头。
接着。
朱成乘坐在小画舫上，换船登上大画舫。
“见过圣人。”
朱成来到朱熹面前，对着这位当世圣人，微微鞠躬，表达着自己的尊敬。
“康王殿下，不逊色于任何人。”
朱熹微微侧身。
也是没有接受朱成的礼节。
“稍微谈谈吧？”
朱成淡淡的说道。
“好，我也有些话，想和康王殿下谈谈。”
这一老一少。
就这么站在画舫上，于波光粼粼的秦淮河上，展开一场并不算激烈的辩论。
二虎和其他人就在一旁。
看着一老一少近乎于闲谈一般的交流，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反倒是格外和谐。
“走吧，宣布结果吧？”
聊了大概一刻钟，朱成中断话题，侧过身，伸手示意。
众人：？？？
这……
也没见聊多深的东西啊，刚才这一刻钟的交流，还不如之前翰林和学子来的直接。
唯有于翰林，微微点了点头，苍老的眸子里涌现出一丝智慧的神光。
或许。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朱成和朱熹联袂走到画舫船头，他俩一出现，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要出结果了吗？
众人心中想着。
在众目睽睽之下，朱成对着两侧河畔抱拳拱手。
“科学，未胜。”
哗啦——
一瞬间。
交谈声在河畔蔓延开来，和还不等这些人谈几多，朱熹紧接着说道。
“儒学，也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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