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龙拿了御龙腰牌来到营盘,挑选了几名机灵的士兵,派往重庆及大溪口、后溪、龚滩等地送信,请众兄弟及杨秀夫、刘宗清回司城,只说爵爷有要事相商。安排完毕,又到衙署找白邦铭,安排秘密打扫宗祠,准备寿材寿衣等物品。
到了晚上,杨秀夫、刘宗清及登龙虬龙等都赶回司城,等候爵爷召唤。此时爵爷喝了几口参汤,精神略有好转,便吩咐司城及寝宫加强守备。并传出话来,没有自己吩咐,众人不得到寝宫探望。
原来按本司传统,寝宫只有宣抚使及妻妾、小姐居住。男丁十二岁后,生肖满一巡日,便一律搬到营盘居住,清晨与士兵操练,白天到司学就读,放学后方可到内宫探望母亲。到十五六岁往上,便渐次娶妻,在司城拨给房舍居住,并赏赐田产。目下只有现龙、见龙、变龙三位年幼公子住在内宫,其他兄弟均住自家房舍。
四位夫人到爵爷床前请安,按例只能正房杨夫人留在床前伺候,其他三位夫人都回自己房内。彭夫人只有应龙一子,只剩自己一人与丫鬟住在内宫,整日无事。想起爵爷虽一向宠爱应龙,但四房夫人中,只有自己这一房没有兵权。如今病房前有杨夫人及御龙守着,只有在爵爷归天前,想办法为应龙争取个好的差使。想到这一层,便禀了杨夫人,说要到万寿宫为爵爷祈福。
这边应龙正在屋内焦躁,知道父亲病重,却不召见自己。彭廷虎与自己一样,也没什么主意。正没奈何,忽见母亲贴身丫鬟送了一本书过来。拿到手里一看,是一本《弟子规》,初翻了翻没什么异样。正在纳闷,却见其中夹了一张纸条:得所皈依鸡犬乃仙家种子,果能忏悔铁树即弱海灵槎。应龙认得这是母亲手迹,想起这是万寿宫楹联,便换了便装,趁着夜色来到万寿宫。
进了门,见母亲正在烧香。应龙关上门,来到佛前,低声请了个安。彭夫人说道:“你父亲怕是不行了,你有什么打算?”应龙道:“寝宫我也进不去啊,眼前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彭夫人道:“四房之中,长房肯定接宣抚使和中军营了,二房、三房已经接了左营和右营。后营一向是维镇领军,如今只剩前营,又是长房娘家在管。就看你爹能不能放心,把前营交给你吧!”
应龙道:“论文才武略,儿子哪样比别人差!就是登龙那样的大老粗,也能管着龙潭重镇,儿子真是不服!”彭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啊,和廷芳一样,都是被宠坏了。原本你们俩只要有一个争气的,不论是廷芳替你大哥生个男丁,还是你能掌握一个大营的兵权,你二人今后都不愁没有地位。谁知道一个个都不争气!”应龙心下焦躁,说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只能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吧。”
彭夫人道:“你父亲归天之前,肯定会召见你们兄弟。务必记住,见了你父亲,就说只愿耕田读书,伺候老母。你大哥为人懦弱,你又一向强势。只有你不争,你父亲才敢信任你。”应龙点头称是,二人又商议一番,各自回去休息。
应龙回到住处,与彭廷虎商议一番,终究也没有好的对策。彭廷虎本是庶出,在永顺也一向不被宣慰使彭元锦所重视,因此才到酉阳依托姑母居住。一心只想取了玉梅,再扶持应龙接任,自己将来也能有个好的前程。
第二天一早,二人正在洗漱,有亲兵过来传话,说道:“禀七公子:爵爷有令,请各位公子到衙署等候,爵爷会依次召见大家。”应龙知道父亲这是要交待后事了,忙匆匆赶到衙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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